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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夏淘金者远赴澳洲1876,追寻梦想掀起风云变幻

发布日期:2025-05-22 11:56    点击次数:190

嘿,哥们儿,这儿有本男频神作,简直让人欲罢不能!主角一路开挂,不是简单的打怪升级,而是智勇双全,每个决策都让人拍案叫绝。情节紧凑到让你熬夜也想追,每一个转折都出乎意料,又合情合理。讲真,这书我翻开就停不下来,不看到最后根本舍不得放下!别等了,错过它,你绝对会后悔没早点遇见这股子热血与激情!赶紧的,加入你的阅读清单,咱们一起燃起来!

《澳洲风云1876》 作者:葡萄无牙

第一章小试牛刀

1876年

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外海

湛蓝色的海面波涛起伏,大群的白色海鸥在海面上低舞盘旋,发出的尖锐鸣叫声响成一片。

一艘来自香港的二千吨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,高大烟囱里冒着浓浓的黑烟劈波斩浪而来,欢快的海豚在船艏海面跳跃疾驰,货轮上往复式蒸汽机发出巨大的机器轰鸣声,黄铜质地的泄压阀不时喷出大团白色高温蒸汽,弥漫了大半船身。

在货物堆积如山的前仓,数十名戴着瓜皮小帽留着长辫的华工簇拥在船舷两侧,翘首看着海天线上出现的陌生港口城市,目光中流露出希翼,紧张和不安的神色。

他们怀着淘金梦而来,不知等待自己的命运如何?

澳洲在1851开始的淘金热,至今已延续20多年。

大量的淘金者涌入这片尚未开发的荒芜大陆,包括来自远东的华人和太平洋小岛上的黑人,万里迢迢蜂拥而至。

澳洲淘金热初期(1851年到1854年),在澳华人并不多,从1854年开始,华工进入爆发性增长阶段。

1854年,在发现黄金的维多利亚州第一次人口统计中,华工只有2261人,但到了1855年年中,人数已达19300人,到了年底则超过了33000人,一年之内剧增了14倍之多,成为金矿场最大的劳工群体。

1857年,仅维多利亚金矿场就有41623名华人。最高峰1858年到1859年,人数已高达52000人。

新南威尔士州淘金热高潮时,华工有26300人,占当地人口总数的八分之一。

1875年,昆士兰州发现黄金的消息传出之后,来自华夏淘金客的人数有显著增加,每个月都有600~900不等华工怀揣着梦想远渡重洋,希望在这遥远的异域实现淘金发财梦。

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前往的目的地正是昆士兰州,经过漫长的远洋航行,即将抵达目的地。

居高临下的货轮驾驶室里

伊恩-弗莱明船长站在方向舵旁边,嘴上叼着佛罗伦萨出产的石楠木烟斗,饱经海风吹拂的黑红脸膛隐没在浓烈呛人的烟雾中,灰蓝色眼眸中浮现出自得的光芒。

这一趟满载远东地区各种货品顺利抵达昆士兰州港口,货物中包括咖啡,可可,牛奶和茶叶,还有从布匹,棕榈油到铝锭,将这艘巨大的铁质蒸汽货轮装的满满当当,为梅克伦堡的弗莱明家族带来丰厚的收益。

哦,对了,还有船上179名华工,每人都将贡献出240个金马克的单程航票。

按照20个德国金马克兑换一英镑的比价,这笔钱约合为12英镑,是货轮一笔额外的收入。

遥望着远处的港口城市,鳞次栉比建筑高高的尖顶若隐若现,这让伊恩-弗兰明船长感受到久违的欧洲建筑特色,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熟悉感觉。

对这片孤悬海外的荒僻大陆,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神色。

第2次工业革命时期,对所有欧洲人来说,澳大利亚这块遥远的大陆几乎与土著无异,生活着从英伦三岛和欧洲流放过来的罪犯和娼妓,几乎是另外一个世界。

还有……若非这些该死的澳洲人排华政策,弗来明先生还能够赚得更多。

十几年前

有鉴于急剧涌入澳洲淘金的华工人数迅猛增长,对澳洲大陆的欧洲人口构成严重威胁,在以英国人福克纳为首的“金矿场皇家委员会”的动议下,维多利亚当局通过了限制华人移民法案。

该法案规定;

来澳船只每10吨位准载华人1人,入境华人每人须交人头税10磅,这是澳州历史上第一部针对华工限制法案。

蔚蓝色海面上

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鸣响悠长的汽笛,减慢速度缓缓靠近码头,从船舱里涌出更多留着长辫、戴着瓜皮小帽的华工,清一色的全是青壮年男人。

他们年纪轻的十五六岁,年纪大的也不超过30岁,看到船舷外美丽而陌生的城市,所有人禁不住齐声欢呼起来。

历经30多天艰辛的海上漂泊,终于到达梦想中生产黄金之地,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盼和激动。

在华人的口中,遥远美洲大陆的称作旧金山,孤悬海外澳洲大陆的昆士兰被称为新金山。

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凝视远方天际线上若隐若现的城市,腥咸海风吹拂他的黑发飘扬,眼中浮现出远超这个年龄的复杂情绪

他是李福寿,年轻的躯体里拥有来自后世的成熟灵魂。

这个古老的蒸汽时代,华夏百年沉沦的时间点,这个荒芜的澳洲大陆,唉……

李福寿轻轻一声长叹,眼中带着一份犹豫和迷惘,脸上充满对未来的忧虑,何尝不是对没有系统加持的一份失落感,心中没多少底气。

各种复杂情绪交织下,发出谓然一声长叹。

突然之间

李福寿不可置信的扭回头看去,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摸了一把,非常用力的那种。

极度的屈辱感油然而生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。

这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干瘦男人,是隔壁舱室的青皮地痞吴占元,他身边还站着几位同伴。

吴占元眼睛盯着李福生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庞笑得不怀好意,伸出手指在鼻端闻了闻,露出淫邪的意味说道;

“嘿嘿嘿……小子,看不出还蛮有料的,手感不错啊!”

一个多月枯燥而无味的海上旅程,让这群血气方刚的男人浑身精力无处发泄,当真闲的蛋痛。

这一瞬间

李福寿一股邪火涌上脑门,不由分说一脚“兔子蹬鹰”就猛踹了出去,正中吴占元柔软的小腹部,强大的力道令他蹬蹬的倒退几步,痛苦的捂着小腹站不起来了。

李福寿得势不饶人,紧接着追上两步,猛的一记上钩拳打在其面门上,立马打得桃花朵朵开。

“喂,你干什么。”

“住手。”

这几下兔起鹘落速度非常快,吴占元的几个乡邻同伴反应过来已经迟了,立刻怒气冲冲的大声喝止,有人撸着袖子就准备上来动手了。

此刻,只见李福寿探手将货仓堆上的单手铁钩取下,高高扬起手臂猛的挥击而下。

这一出变化,惊得众人目瞪口呆。

货轮上用来装卸货物的单手铁钩锋利无比,形状与铁钩船长如出一辙,用来勾取大件的行李货包。

一旦扎在人的血肉之躯上,那个后果……

“不要哇!”吴占元手捂着鼻子喷涌的鲜血神情恐慌之极,可惜已经迟了。

只见锋利的铁钩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冰冷光芒,划过一道极短的弧线狠狠的扎下来。

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,血光迸溅而出,锋利铁钩深深的扎入吴占元的右肩中,令其死狗一般的惨叫不已,趴伏在甲板上动弹不得。

准备助拳的乡邻们,不远处船头的华工们全都被李福寿的狠辣劲儿惊呆了,原本踏出的脚步悄无声息的缩了回来,撸起的袖子也放回了下去。

这小子是个狠人,招惹不得。

出门在外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犯不着为一个青皮地痞得罪狠角色。

李福寿抹了一把喷溅到脸上的温热血滴,年轻的面庞上血气上涌,露出极度愤恨之色。

他冷冷扫视周遭神情畏缩的华工们,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几步,空出一大片地方。

“姓吴的,想娘们想疯了吧,手怎么那么贱呢,方才你用的是右手吧?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。”

“李……李少爷,饶命啊!”

吴占元痛得鼻涕眼泪俱下,匍匐在船头木板上“”咚咚咚”的磕了几个响头,他没想到一时手贱竟然惹上个煞神,他是真的被吓尿了;“小人有眼不识英雄,冒犯李少爷虎威罪该万死,请您看的都是家乡人的面上,饶过我这一回,以后永远也不敢了。”

“你还想有下回?”

“哎呀,我这张破嘴连话也说不清,不敢……真的不敢,我这是得了失心疯,求您饶了我这条贱命。”

为了这档子事儿,还不至于以命相搏。

既然找回了场子,李福寿心中的怒火稍平;“本应该废了你,念在家乡人的份上且饶你一条命。”

“多谢李少爷,呜呜呜……”吴占元已经痛哭出声。

“你这条赖皮狗,以后再撞见得喊一声李小爷。”李福寿神情厌恶的看着瘫倒在地的吴占元,对这种流氓痞子有什么好客气的,他手里猛的一抽,在对方的惨叫声中将血淋淋的铁钩拉了出来,带起大块血肉翻卷。

吴占元痛的浑身直哆嗦,全身无力的趴在船甲板上起不来了,就像一条受伤的赖皮狗。

这时,从后面船舱传来的嘈杂脚步声,还有弗莱明船长浑厚的嗓音发出来的咒骂声;“真该死,都给我让开,这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围观的华工们让出了一条道路,弗莱明船长带着几个手持武器的船员急匆匆走来,看见眼前的血腥一幕顿时怒了,大声嚷道;

“见鬼,是谁在我的船上闹事,这里看起来就像个屠宰场,是你吗臭小子,我会剥了你的皮丢进海里去。”

“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,弗莱明船长。”李福寿沉声回应。

“为什么?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。”没想到对方会说英语,弗莱明船长明显的一愣。

货轮上船员有英国人,西班牙人,德国人和荷兰人,弗莱明船长发号施令说的是通用的英语,李福寿前世受过高等教育,对此当然不陌生。

李福寿神情淡定的看着船员手中黑洞洞的枪口,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镇定;“只不过教训一个家奴罢了,在我们古老帝国这是在处置自己的财产,你不会想要插手其中的,请相信我,船长先生……”

仗着自己会娴熟的运用英语,是这一条船上唯一能够通晓英语和汉语的人,李福寿有恃无恐的两面蒙,笃定弗莱明船长不会自找麻烦。

“天哪,这真是落后而又愚昧的规矩。”

弗莱明船长看了看匍匐在地的吴占元,鲜血已经将他的衣衫映红,皱纹横生的古铜色脸庞上露出无奈神色,他没有半点心情了解真相;“这位年轻的先生,你需要知道这是我的船,我不能容忍把这里搞得一团糟。”

果然,弗莱明船长的语气缓和下来,他常年奔波在远东航线上,对古老的东方帝国有一知半解的认识,摆了摆手让船员放下手中的武器。

“很抱歉,给船长添了麻烦。”

“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。”弗莱明船长眼中露出狡狤神色,意思很明显;想要敲诈一些好处出来。

可怜此刻李福寿口袋里比脸还干净,哪有半分钱好处可以压榨?

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危机,李福寿一颗心又放回了肚里,应付起来更显从容;

“船长先生,我在教训自己的家奴,按照古老的东方规矩外人不宜插手,否则就是对我高贵家族的冒犯,船上大部分人都听从我的号令,现在已经顺利抵达昆士兰,眼看着旅途即将结束,你不会想这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吧?”

弗莱明船长心中拿不定主意,神情犹豫的看向四周众人,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出些什么?

“这位船长是在问你们还想不想下船?”李福寿不动声色的翻译了一句。

听闻此言,几乎所有的华工不约而同的点头如捣蒜,但这看在弗莱明船长的眼里意味又有不同,露出明显的忌惮神色。

在他的解读中,绝大部分华工都会听从李福寿的安排,这个少年显然是个贵人。

一声令下,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一旦闹起来,仅凭手里的这几杆滑膛步枪可没用。

弗莱明船长可不愿意和金马克过不去,更不愿意节外生枝,略一考虑说道;

“ok,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,我们船方不会参与的,等到金矿场为你们交付了人头税以后就可以离开,在此之前,我希望这位年轻先生能和我们船员待在一起,我们会提供必要的待遇,以免节外生枝,惹出不必要的风波。”

弗莱明船长一番话说完,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李福寿。

经历漫长的航行,这些外国船员浑身都发臭了,满是刺鼻的腥膻味儿,骚臭味儿,而且语言粗俗不堪,鬼才愿意和你们呆在一起。

李福寿心中暗骂一声,不动声色的继续翻译说;“洋人船长说了,如果继续跟着吴占元一起闹事,他会用洋枪把你们赶下海去,你们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吗?”

当然不愿意,吴占元惹的事凭什么让自己担责任。

所有的华工齐刷刷的摇头,不约而同的出声辩解,一时间嘈杂的南腔北调甚嚣尘上,他们目光急切的看向弗莱明船长,可惜谁都不会说洋话。

现场乱成了一锅粥,看着情绪激动的华工们,船员们不禁紧张的握住了手里的武器,却完全听不懂对方说什么。

这个年代的欧洲人很多大字不识一个,更别说精通难懂的东方语言了,绝对地狱级难度。

弗莱明船长同样疑惑的看着李福寿,等他把华工的意思翻译过来。

“很抱歉船长先生,我的人不信任你们。”李福寿无能为力的摇头,看着货轮已经缓缓靠上了码头,当下心中大定;“希望船方不要激起民愤,要知道我们可是有179个人,最好还是让你的人把这几只前装式滑膛枪收起来,继续保持此前的平稳状态一直到我们离开船,我想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
“呃……那好吧。”

弗莱明船长在对方的强势面前终于退缩了,他可不想让这趟旅程发生任何意外,尤其是到了最后时刻;“你得管住这些人,让他们安静点。”

李福寿点头应允,对着四周华工说道;“船长先生让我管着你们一些,不要再发生类似吴占元这种事情,否则,他可是会用洋枪说话的。”

“那不会的,咱们都听你的。”

“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,绝不是惹是生非的人,请李少爷帮我们给洋大人说一说,可不要冤枉好人啊!”

“就是,就是……”

四周华工的喧嚣声再起,更多的是为自己辩驳。

李福寿伸出双手往下按按,制止住众人说道;“大家都不要再说了,你们几个人把吴占元扶回船舱里裹伤,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了,其他人保持安静,等待金矿的人交纳完人头税我们就可以下船,有什么事情我会单独和船长沟通的,他不会故意为难我们,那就都散了吧,不要聚集在一起,这是洋人船长强烈要求遵守的规矩。”

用洋人压制华工,反过来用华工群体与船方谈条件,李福寿这一手翻云覆雨玩的溜熟,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。

他有条不紊的分派完毕,华工们立马各行其是,聚集在船头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大半,效果立竿见影。

这让弗莱明船长对李福寿更加另眼相看,原来船上的这个年轻少年,才是华工中隐藏的强者。

无形中,高看一眼。

弗莱明船长狠狠吸了一口烟斗,呼出大团浓烈呛人的烟草味儿,神情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;“该死的比尔,你没看到漂亮的船甲板已经被弄脏了吗?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冲洗干净,要把它擦得像镜子一样亮堂,否则我就取消你们上岸度假的计划,见鬼,我真是受够了这些。”

船长大声的驱赶手下冲洗甲板,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。

李福寿只能装作没听见,在众人窃窃私语和关注的目光中走回自己的舱室,他需要认真考虑下一步的行止。

第二章三仙归洞戏法

回到一个多月来居住的船舱中

这里是一个通向底层机舱的走道,不时就会被大团涌出的高温蒸汽所包裹,环境显得潮湿而又闷热,而且机器巨大的轰鸣声彻夜不停,时间呆长了耳朵都有些嗡嗡的听不清。

顺着过道摆着一排很窄的木架床,一共有上下3层,宽度仅够一个人勉强的侧身睡着,稍微一晃就会掉下床来,睡觉的时候必须要用布带绑着,这就是华工们的床铺。

李福寿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,周围同行的华工都远远的躲避开,他浑不在意。

方才含怒出手,震慑了这一大帮的华工,效果非常明显。

这让李福寿在众多华工心目中的形象变得强硬而狠辣,对即将而来的淘金生涯未尝是坏事。

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欺。

重生几天来

李福寿通过默默观察,对这群华工的秉性了解了大半,一颗心不由得沉到了冰点。

外斗外行,内斗内行,简直是一盘散沙,用来描述这群华工再合适不过了。

1876年这阵子,大清龙国的帝国余晖还没有完全散尽,西方殖民者对这个庞大的古老帝国畏惧多于贪婪,还没有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。

如果原来的历史轨迹没有改变,20多年后,八国联军一路杀进北平城,彻底看清满清帝国腐朽而衰弱的本质。

从此后,各国列强在华夏大地肆意妄为,古老的华夏民族进入百年沉沦最黑暗的历史阶段,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,欧洲人对华人积贫积弱的印象生根发芽,称之为“东亚病夫”。

这是以后的事儿……

现阶段,华人在整个东南亚乃自于遥远的澳洲地位颇高,是仅次于白人的第二层级,从新加坡到加里曼丹,从雅加达到棉兰老岛,华人族群遍及东南亚和大洋洲,是欧洲殖民者统治当地土著族群的有力臂助,普遍较为富有。

这批来自香港的淘金者以两广和江浙沿海地区为主,互相之间看不对眼,在货轮上就多有矛盾争斗,争吵斗殴不凡其例。

反观对于洋人唯唯诺诺,大气也不敢吭一声。

华工们对整个清帝国的归属感不强,但强烈认同宗族和地域之分,潮汕人抱团,江浙人抱团,相互之间小矛盾不断。

李福寿想把这一团散沙的华工团结起来,共同对抗洋人的欺压,难度无异于登天。

想到这里

李福寿不由得暗自嗟了下牙花子,把心中的目标稍微降低了些,盘算着怎么给自己多赚些钱,这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。

其他人我管不了,也没有能力去管。

自己谙熟英语,知道未来历史走向,虽然没有能力点开黑科技,但做到赚大钱还是不难的。

问题在于

在任何历史时期,淘金热潮伴随的都是大量极其恶劣的治安事件,金矿场死几十个人简直就跟玩儿的似的,往往拖到荒郊野外一埋了事,纵然在后世也是如此。

李福寿从小习武,会点拳脚功夫,但是清楚知道仅凭单打独斗,是分分钟被秒杀的渣。

当今蛮荒的澳洲开发程度很低,与美国西部开发初期相类似,动辄拔枪相向,与其奢望警察维持良好的治安环境,莫如买一把枪放在身边更妥当。

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,必须团结一部分人形成自己的可靠势力,才可能保住性命和赚取来的财富,不会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,最后落得个命丧他乡的悲惨下场。

自己是江浙人,同乡约有40余人,身在异国他乡这是最优先需要争取的群体。

李福寿很快拿定了主意,目光看向距离不远的一群同乡……

…………

弗莱明号货轮靠岸以后,附近大小金矿场主迅速的蜂拥而至,主动替这些刚刚到港的华工缴纳每人10英磅人头税。

这笔钱将由华工在金矿场工作偿还,一般5~8个月即可,运气好的还用不了这么久。

若是捡到大块的狗头金,付清金矿场代缴的10英镑税款分分钟的事儿。

按照淘金者的规矩

在无主之地发现的黄金都归自己所有,在金矿场淘到的黄金需要缴纳2/3,剩下的才归自己所有。

即便如此,在黄金储量丰富的昆士兰帕尔默河流域,想要挣到15~20英镑(含高额利息)也不费力,运气好的人很短时间就可以还上这笔钱。

淘金是劳工越多,人手越充足收益越大,特别是勤劳肯干的华工最受欢迎。

这是金矿主愿意替华工交纳人头税的主要原因,除了很快能收回收现款之外,还能为金矿带来更多的劳动力,并赚取一笔丰厚的高额利息,怎么看都不会亏本。

几个钟头之后

金矿场招工的管事缴纳了人头税,弗莱明号货轮上的华工们陆续下船,站在码头上等着金矿场的四轮马车到来。

随后的岁月中,华工们将在帕尔默河附近的大小金矿厂干活,用淘金收益来清偿入境税款,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。

李福寿拎着手中的大包行李来到码头上,呼吸着九月微凉的空气,混杂着浓重的鱼腥味和马粪味儿,感觉到身处异域的浓重陌生感。

抬眼看去

昆士兰港码头附近,林立着众多的英伦诺曼式尖顶建筑,房屋由浅褐色的大块岩石堆砌而成,带着拱形的门券和颜色绚丽的弧形窗户,风格凝重而质朴。

高高的尖顶屋脊,可以抵御严寒季节海风的侵袭,还有很多带着浓郁苏格兰风格的建筑参杂其间,充满了异域风情。

港口是用大块厚重的石板铺砌而成,高大强壮的夸特马拖拽往来不息的四轮载货马车碾压上去,胶皮车轮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大群华工的出现,引起了很多昆士兰当地人围观,码头上很快聚集大量人群,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。

华工们很不适应这一幕,神情有些畏缩的看着四周高鼻深目的当地人,不知所措的聚集在一起。

见此情景

李福寿立马示意身边的三个小伙子展开手里的东西,这是用被单制作的横幅,上面用英文写着;

来自神秘东方的神术

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正确答案,猜一次一个先令,只要猜对就可以得到三英镑奖励,不服来挑战。

李福寿老神在在的站在齐腰高的青石台后面,面前摆着三只碗,还有三个用棉花扎成的小球,全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。

这棉花吗……自然是从被角里掏出来的,用细细的线绳扎成蓬松的小球,碗就是普通吃饭的瓷碗。

李福寿想要玩的是“三仙归洞”,他上一世是魔术爱好者,曾经专门练过“三仙归洞”这个古老的戏法,蒙这些土澳足够了。

“啊……来看一看,瞧一瞧,你会发现这神奇的东方神术远超想象,是不可思议的存在。”

“对自己有信心的人可以尝试挑战一下,只要花费一个先令,猜中了就可以获得3英镑的丰厚报酬,童叟无欺。”

“有没有敢于来尝试的人,可千万别让我看不起……”

李福寿这几人闹出的动静,很快引起了当地人的围观,几名身材高大的澳洲男人看看横幅上的字,明显露出不相信的神色;

“喂,东方小子,你说的这个神秘的东方神术是不是吹牛啊?”

“是否吹牛,一试便知。”

“游戏怎么玩?”

李福寿耐心的解释道;“瞧……我这里有三个碗三个球,我会让你们看到在碗里放上不同的球,盖上碗以后,你们可以猜测碗里面真正有几个球,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,这就是神奇的东方之术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要是我们猜对了,就会付给我三英镑是吗?”

“没错,猜对了立刻付钱。”

“嘿嘿嘿……那好,我来猜一下。”

“请先付一个先令,不管猜对猜错都不退还。”

“行。”

领头的外国佬人高马大,并不觉得这个外乡人敢于欺负自己,他拿出一个先令的银币丢在石台上,双手抱胸说道;“准备好你的英镑,小子,我会把你赢得倾家荡产。”

“但愿如此……”

对这个让自己开门红的外国佬,李福寿表现的温和有礼,这时周围已经围拢了大量的当地人,他有意放慢动作介绍着说道;

“大家请看我这里有三个碗,三个小球,我现在用一个碗盖住一个小球,然后用第2只碗盖住第2只小球,用第三只碗来盖住第3只小球。

好吧,我的双手已经离开了碗。

现在你可以猜了,猜中任意一个小碗中的小球数量,就可以获得3英镑的优厚报酬。

这位先生可以猜一只碗里有多少只小球,猜哪一个碗都可以,猜对了就可以拿走三英镑,游戏是不是非常简单?”

何止简单,就是傻子一看都明白。

这个领头的外国佬眼中露出一抹贪婪神色,突然大声的对李福寿说道;“我猜……在这三只小碗里都各有一个小球,全部猜对了是不是能够拿到九英镑?”

“先生,您付出一个先令只能猜一只小碗。”

“那我再给你两个先令不就行了。”

“呃……这可以。”李福寿没想到这个土澳如此的上道,上杆子给自己送钱,哪有不收的道理?

又收到两个先令银币之后,李福寿在围观众人关注的目光中,伸手掀开第1个小碗空空如也,方才众人亲眼看见放进去的小球不翼而飞,顿时引来围观众人的一片惊叹声。

毫无疑问,没猜中。

这名强壮的外国男人再次掀起第2个小碗,里面依然是空空如也,引来围观众人的又一片惊咦之声。

碗里的小球呢?

外国佬揉揉自己蛮牛一样大的眼睛,怀疑自己看错了,这怎么可能?

明明每一只碗里都有一只小球,怎么不翼而飞了呢?

李福寿不会等待他的质疑,动作优雅的掀开了第3个小碗,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里的两个小球塞了进去,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;“瞧我看到了什么?这三个小球竟然跑到一起去了,它可真调皮。”

他的话引起众人的一阵轻笑,对这神奇的一幕看得更加津津有味了。

在这个没有电影电视的年代,李福寿表演的东方神术有着磁石般的吸引力,吸引大群外国人围观,很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。

“别动,你把碗盖上。”外国佬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大叫一声,李福寿依言把碗盖上了。

现在第1只和第2只碗里都是空的,第3只碗里压着三个小球。

外国佬得意洋洋的又拿出三个银先令来,啪的一下放在石台上,说;“我还就不信呢,这次我猜第1个碗和第2个碗都是空的,第3个碗下面有三个小球,你输了就得付给我9英镑。”

对于这种不太绅士的行为,几位围观的女士露出不满之色,纷纷指责道;“哦,天哪,卢克你可真丢脸。”

“这简直是作弊,太丢人了。”

“谢谢几位正直的女士仗义执言,非常感谢。”李福寿脸上保留着彬彬有礼的神色,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;“为什么说是古老的东方神术呢?就是因为这三个调皮的小球,施法以后绝对不愿意被猜中,你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提出要求,但结果都是一样……”

他手指着身后大大的横幅说道;“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正确答案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众人惊呼。

李福寿再次镇定的掀开谜底,每一个小碗里面都有一个红色小球,这个叫卢克的外国佬全都猜错了,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。

明明是一只碗里有三只小球,他绝不会看错的,怎么会又变成每一只碗里都有一只小球呢?

卢克很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,一次次押宝,很快把自己身上的三英镑二先令现金输个精光,一次都没有猜对。

卢克也是一名淘金者,与华工不同的是这些欧洲淘金者只要手里有一点钱,就会到镇上来喝上两杯享受下,打纸牌赌博,在酒吧或者街边找个女人,狂嫖滥赌一直到花完身上最后一个便士,很少能够存的下钱来。

来自于底层社会的淘金者大都是粗鲁不堪的文盲,地痞加无赖,有时候还会客串抢劫犯甚至杀人犯,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底线。

“喂,没钱就走开,我也来试试……”

在众目睽睽之下,卢克也不敢做出过分举动,很快被别人挤出了内圈。

这世界上总有心存侥幸的人,认为自己的眼力比别人强,运气比别人好。

李福寿从生意开张以后,尝试挑战的人就络绎不绝,很快收益就超过了20英镑。

所有人无一例外,全都猜输了。

叶琳娜一直站在旁边观看这个古老的东方戏法,越看觉得确实神奇,忍不住对自己的同伴玛丽和菲奥娜说道;“亲爱的小姐们,你觉得这个东方人的神术是不是欺骗?实在让人匪夷所思。”

“应该不会吧。”玛丽语气不是很肯定,耸了下肩说道;“嗯,上帝保佑,我觉得古老的东方国度确实很神秘,会有我们无法了解的强大存在,可能是东方特有的神袛,我……真的说不好。”

“也许这是上帝的意志,这个少年可能是东方神邸派遣人世间行走的代言人,代主宣扬教义,值得付出一份尊重。”

“说真的,我无法理解看到的这一幕。”

“我觉得他脸上的皮肤很好,光滑的就像婴儿一样,忍不住想要摸一把。”

“天呐,玛丽,我也是这样想的……”

脸上长着雀斑的玛丽和身材高挑漂亮的菲奥娜都是20多岁的年龄,出生于昆士兰的富裕家庭,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离开过这座城市,最远只去过维多利亚。

从幼年到少女时代

每一个女孩梦想就是能够回到传说中流金淌银的欧洲,那是这个时代世界财富中心,遥远的梦想之地。

有朝一日,徜徉在世界闻名的国际大都市伦敦,巴黎或者是法兰克福街头,回味祖辈曾经历过的辉煌和光荣,这是所有澳洲人的梦想。

至于这该死的昆士兰和墨尔本,除了黄金和羊毛,没有半点值得留恋的地方。

今天这个东方少年展现出来的神奇一幕,真正的勾起了几个年轻女人的好奇心,叽叽喳喳的不停议论着……

“亲爱的小姐们,请不要把话题岔的太远。”叶琳娜只能打断同伴漫无边际的猜测。

淑女们的议论已经离题万里了,叶琳娜太了解自己的同伴了,如果任由说下去,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题。

叶琳娜是昆士兰殖民政府中担任要职的爱德华先生的爱女,一个漂亮的粟色头发美人。

在这个临近10月的季节,寒意渐浓。

叶琳娜依然打着带着蕾丝花边的百褶伞,身上穿着浅粉色束腰长裙,裙撑极为夸张的向后撑开,勾勒出年轻女性曼妙的身材曲线。

这是巴黎5年前最新的淑女流行款式,对于遥远的澳洲来说,就是最新潮的女士服装。

定制这样的一件漂亮裙子,需要55磅之多,繁复精美的细节花纹需要一针一线的勾勒,这笔钱足够澳洲普通针织女工不吃不喝攒五六年。

第三章不可思议的东方戏法

叶琳娜皱着眉头想了下说道;“让我想一想,我在法国文豪大仲马的小说《茶花女》中,读到过欧洲城邦中有一种神奇的职业叫做魔术师,能够变化出匪夷所思的场景,你们觉得这个东方少年像不像?”

“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,真的很像哎。”

“那他是魔术师吗?”

“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。”叶琳娜高傲的抬起了洁白的下巴,轻咳一声,站在旁边的先生们很绅士的让开了位置,她走上前去问道;“对不起先生,我是叶琳娜,我想问……”

“我叫李福寿,这位年轻美丽的小姐,你可以称我为;李。”

“李,你是魔术师吗?”

李福寿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银先令笑眯眯的装在口袋中,他的口袋现在已经鼓鼓的装满了银币,收获颇丰。

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叶琳娜和她的同伴,发现这三位年轻漂亮女人穿着价值高昂的套裙,显然是出身于富裕家庭的大肥羊,笑容变得更加和煦了;“东方是与西方完全不同的神秘世界,我们信仰的神祗会加持神奇力量,这就是你所看到的。”

“是幻术吗?”

“呵呵……不完全是,施加东方神术之后,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调皮爱恶作剧的小球球,就看你能不能逮住它了。”

“哦,上帝啊!我感觉真的很有意思……”

这一小会儿功夫

李福寿积累的财产已接近22镑,帮他收钱和维持秩序的同乡何守田,范阿生,刘栓三人忙得不亦乐乎,心中对这个高大的少年同乡钦佩之至。

能够让洋鬼子主动上赶子送钱,这就是大本事。

虽然是一船抵达的同乡,实质上在香港上船之前大家互相都不熟悉,这些同乡也从来没见过“三仙归洞”的戏法,甚至连听都没听过。

这个时代信息闭塞,“三仙归洞”这种地方性的古老戏法知道的人极少,由此带来的效果也更佳。

李福寿露出的这一手,不但震慑住了洋人,而且震慑住了同船漂洋过海抵达澳洲的同乡。

别忘了,蒸汽时代的人可都是非常迷信的。

所有不能够用常理解释的事情,都可以归结于神鬼狐仙,能够展现出这一非凡能力的都是大能之士,值得芸芸众生膜拜。

若不是囊中羞涩,远远围观的同乡也想上来一试身手。

叶琳娜并不完全满意李福寿的回答,她目光探究的看了一下青石台上的三只碗和三个小球,上前好奇的检查了一番,没有发现任何异样。

上帝呀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叶琳娜目光和两个同伴交流了下,然后看着李福寿说道;“我觉得有些看懂了,也想试一下。”

“非常欢迎,这是我的荣幸。”

“嗯……我怀疑你会把小球藏在袖子里,所以我要求你把袖子卷起来,如果先生同意的话,我会出一镑。”

大鱼上钩啦!

李福寿彬彬有礼的欠身施礼,不紧不慢的说道;“漂亮的叶琳娜小姐,非常感谢您的信任,对于您的提议我全盘接受,并且宣布;若猜中了,将会一次性赢得30镑的奖金,您需要一点点的运气和更好的眼力,希望聪慧如您,能一举成功。”

30镑?

周围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一片惊咦声,30镑可不是一个小数字,这对所有人都有极大的诱惑力。

不久前出版的小说《呼啸山庄》风靡世界,女主人公凯瑟琳在呼啸山庄担任家庭女教师,年收入是30英镑,这是一份悠闲而优渥的工作。

在伦敦的女裁缝每年可以挣到6~7个英镑,大英帝国海军普通水兵可以挣8英镑3先令,经验丰富的下级士官可以挣到12英镑2先令,每个月差不多1英镑4便士,当然了,这是帝国军人和平时期的收入。

在澳洲,女裁缝每年只能挣到3~4个英镑。

按照大英帝国让人蛋疼的汇兑比率,1英镑=20先令,一先令=12便士。

一英镑价值等于1磅白银(370克),按照满清帝国旧制一斤16两计算,换算过来约为一两库平银兑换0.15英镑=3先令

现今世界上金本位的金融体制,英镑是全世界最坚挺的货币,其他的欧洲强国货币都与英镑挂钩。

一英镑=20德国金马克=33西班牙银比索=5美金

由此可以看出,30英镑是个很大的价值单位,相当于199两白银。

只要猜中这个戏法,就可以得到。

李福寿看着现场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,这群金发碧眼的土老澳跃跃欲试的神色,心中暗乐。

我滴个乖乖,都是大肥羊啊!

他慢条斯理的将衣袖全都卷到手肘以上,露出年轻而白皙的胳膊,肌肤上散发着健康而青春的光泽,光滑的就像婴儿皮肤一样,没有让人看着恶心的黄色臂毛。

站在最前面的三个年轻女人紧紧盯着他的光洁手臂,就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,眼中流露出热切神色。

李福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不免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,女人的视线吸引到戏法上来;

这些外国女人都咋回事儿?

一个两个三个都色眯眯的,土澳如今这么热情开放了吗,小爷我卖艺不卖身,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范的人。

李福寿为大家展示自己光洁溜溜的手臂,以示没有藏私,然后动作尽量放慢,让叶琳娜小姐看得更清楚。

这样的大肥羊可不多,逮住一个是一个,维持悬念是其中的关键。

前两个碗里都是空的盖上,三个红色的小球都放在第3只碗里,这一点确凿无误。

叶琳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,用笃定的语气指着第3个碗说道;“小球都在这个碗里,一共有三个。”

“是吗?”李福寿不动声色的慢慢掀开碗,这碗里只有两个小球,这一次叶琳娜猜错了。

“我猜……剩下一个小球肯定在这个中间碗里。”叶琳娜语气非常肯定。

“对不起,小姐,您需要再次付出一个英镑。”

“哼,这个钱袋里是13英镑,现在我可以猜了吧?”叶琳娜小姐兴致上来了,钱根本不是问题,随手就把一个沉甸甸的绣花钱袋扔了过来,里面装着金光闪闪的英镑金币。

李福寿强忍住心中的狂喜,装作一脸无奈的双手抱臂,真正的那个小球在他的手心中,随时可以放进任何一个碗里。

这些澳洲人性子率直,一根肠子通到底,脑筋几乎不会拐弯,真的没有一点儿挑战性。

“您可以自己打开中间的碗看一看。”

“哦……那太好了。”

叶琳娜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中间的碗,亲手参与的戏法让她兴致勃勃,却发现碗里面什么都没有,这下脸色变得很精彩。

她转念一想;

现在已经打开了两只碗,一只碗里有两个小球,而另一只碗里没有,剩下的一个小球肯定就在第3只碗里。

“我猜,最后一个小球肯定在这只碗里。”

“呃……想要证实猜测会多花一个英镑,要是确定的话……你可以自己打开看一下,然后麻烦你帮我把碗盖起来。”

叶琳娜极有把握的打开最后一只碗,结果是空空如也,一张俏脸顿时呆住了。

一转眼工夫,三英镑就花出去了,一次都没猜对。

她神情疑惑的看着李福寿,问道;“三个碗我都看过了,还有一个小球呢?”

李福寿伸手打开第1只小碗,里面赫然摆放着三只红色小球,他挪揄的说道;“美丽的叶琳娜小姐,你恐怕方才数漏了一只,瞧,小球不是就在这个碗里吗?”

说完,动作慢悠悠的把这个小碗又盖了起来。

在收回手的一刹那间,三个小球全都被他抓到手心里去了。

三仙归洞这个古老的游戏非常有意思,玩的就是个手法。

如果你猜有,那碗里就是没有,如果你猜没有,那就是有。

甭管怎么猜测,反正都是错。

在三仙归洞的戏法中,绝不能相信你眼中所看到的,也绝不可能猜中。

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,三位富家小姐身上都输得清洁溜溜,依然看得一头雾水。

她们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也不能够理解眼前所看到的,只能大惊小怪的喊着“上帝”,一脸不可思议神色。

在等待金矿场四轮马车的这段时间里,李福寿已经赚取了数十英镑,等马车到来后,他和同伴迅速收起摊子离开,走的是那么突然,没有半点留恋。

第四章澳洲居,大不易。

昆士兰州布里斯班市,唐人街

澳洲枫木制成的简陋牌坊上,还带着没有去除干净的树木旁枝,显然刚建成不久。

牌坊上高高挑起的华夏式飞檐建筑,让人油然产生一种家的感觉。

这里的街道比较窄小,两侧林立着高高矮矮的木楼,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华人川流不息,街巷里传来浓重的烟火味儿,那是熟悉的华夏饮食特有味道。

挤坐在马车上的华工们产生一片躁动,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,嘴里面都淡出鸟来了。

当闻到熟悉的葱油饼,猪血粥和油条的味道,在街巷中淡淡的飘散开,口中己疯狂的分泌唾液,大家忍耐不住的四处张望。

昆士兰的唐人街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华人聚居地,约有3万多名华人淘金者在此生活,全部都是精壮的年轻男性,最大的年龄不超过50岁,是最早一批来到昆士兰的华工。

这其中娶了当地白人女子结婚成家的不足百人,大多是早期淘金者中的佼佼者,已经离开危险的金矿场留在唐人街发展,积累起不菲的身家。

其他的华人淘金者以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为主,都是这一两年蜂拥而至,希望能圆自己一夜暴富的梦想。

看看天色,约摸不到中午时分。

绝大多数淘金者都在距离布里斯班市远近不等的金矿场里干活,待傍晚时分才会返回,午餐简单对付一口便可。

所以唐人街上的人流不多,有一些皮肤黝黑的印度群岛妇女充斥其中,频频对往来的华人男子打招呼,显得神采飞扬的样子。

“属于派涅利矿场的工人到地头了,所有人都下来,动作快一点,我是管理你们的工头刘大刀,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,明天一早上工别认错了。”

腰上扎着牛皮腰带的刘大刀站在车辕上大声嚷嚷,他是一个身材健壮的虬髯大汉,约莫30岁左右的年龄,指挥派涅利矿场42名华工从几辆马车上下来。

“你们所有人都记住;

进入昆士兰每人10英镑的人头税是由派涅利矿场支付的,这笔钱需要你们在金矿场淘出的沙金支付,每过一个月多一个英镑的利息,直到缴纳清为止。

在此之前

你们统一都住在笼屋里,食宿和来回金矿场的马车由派涅利矿场统一安排,相关费用由你们承担。

不要妄想着离开,这里距离最近的小镇都有140英里,沿途荒无人烟,到处都有凶猛的野兽出没。

别怪我没提醒你,你们这些刚来的家伙可以找人打听打听,那些擅自离开的都死在了荒郊野外,没有一个例外。

奉劝一句,老老实实干活才是正途。

若是运气好,走在路上都能踢到大块狗头金,那可就发大财了。”

到了唐人街,自然有经营笼屋的华人老板带着伙计迎出来,让华工们自己搬着行李进去安置下来。

所谓笼屋,就是一间房子里用木板隔成笼子一样的小间,仅容一张床铺大小。

昆士兰唐人街大量的华工涌入,能够度过严寒季节的房屋立马紧张起来,笼屋便应运而生。

站在街口

李福寿靠在大包行李旁没有离开,他对一直跟随自己的三个人说道;“你们自己考虑清楚,是跟着我还是到矿场淘金,主意要靠自己去拿。”。

“李少爷,我听说金矿场上非常危险,即便有运气挖到大块狗头金,只怕没命拿回来,没有那个福气享受。”何守田态度坚决的说道;“我发不了大财,只愿意跟着少爷吃碗安稳饭。”

身材强壮的范阿生今年正好20岁,是一个性情憨厚的实在人,同样果断的表示;“少爷是有大本事的人,我愿意跟着少爷。”

只有刘栓犹豫了下,脸上带着羞红之色说道;“李……李少爷,我还想去矿场试试运气,要不然远渡重洋来到新金山,实在不甘心。”

“没关系,去留全凭自愿。”李福寿拿出一个先令银币递给刘栓,微笑着说道;“上午你也帮一会儿忙,这是给你的酬劳。”

“李少爷,这就不必了吧,我也没帮上什么。”刘栓摆了摆手,眼睛却死死盯着李福寿手中的闪亮银币,露出一丝火热神色。

“呵呵……凡事一码归一码,这是你应得的钱,我这人做事喜欢掰扯清楚,不愿意为一点小事而欠人情,那玩意儿……太累。”

李福寿抓过他的手,将一先令的银币放在刘栓的手中,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说道;“这样我们就两清了,以后我做生意开商铺,你来照顾生意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,比较爽利些。”

站在身后的何守田与范阿生默默对视一眼,他们知道李少爷的话中含义;

今后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,该咋样就咋样。

除了这两人之外,还有一个叫门栏仔的同乡愿意跟着李福寿,因为门栏仔来澳洲之前做过几年的饭店学徒,有做菜的手艺,比起淘金来更愿意做个掌勺的厨子。

听到李福寿提了一嘴准备开饭店,门栏仔立马转变主意要跟着,赶都赶不走。

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。

对于一名立志做厨子的淘金者来说,还有什么比饭店东家的召唤更有诱惑力的事?

李福寿代为交纳包括自己的4个人入境人头税,鼓鼓的钱包顿时少了44英镑,也就是每人11英镑。

除了每个华工十英镑的入境人头税,这每人多出来的一英镑,就是派涅利金矿场收取的手续费,哪怕时间仅仅过去半天也按照一个月收,完全没道理可讲。

若是别人可能心疼的抽抽,李福寿眉头也没皱的便付清全部费用,拿到了4张完税证明纸。

在这异国他乡,能够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。

李福寿离开码头的时候,能够明显感觉到围观澳洲男人贪婪的目光,甚至有心怀不轨的牛仔骑马一直跟到了唐人街附近,才悻悻的离开。

这是一片充满恶徒的蛮荒大陆,绝非温情脉脉的伊甸园。

实力弱小时,手里掌控着大笔现金,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事情,很容易被打黑枪,也容易被游手好闲的歹徒盯上。

李福寿帮助其他三人缴纳人头税后,按照昆士兰州劳工平均收入水平来看,这三名追随者最少要服务两年以上,才能清偿这笔债务。

这意味着他多出三个稳定可靠的人手可以用,远比英镑躺在钱袋子里更值得。

看到李福寿大手笔的花出了44英镑,站在不远处的笼屋老板肥佬春立刻留了心,小声的向其他华工打听,很快察觉了李福寿的不凡之处。

“这位李小哥,借一步说话可否?”肥佬春扬声喊住了李福寿一行四人。

“呃,你是……”

“呵呵呵,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肥佬春,来到澳洲有10多年了,原来是维多利亚金矿场淘金的,如今在布里斯班唐人街置办一份薄业,聊以糊口罢了。”

“久仰久仰,我们初到宝地,还请多指点迷津。”李福寿拱手作礼。

“那坐下来喝杯茶,慢慢谈。”

“好,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肥佬春的华工客栈是两间三层的木楼,当初以72英镑6先令购入产权,如今随着昆士兰州淘金热的兴起,价值原地翻了几倍还多。

作为客栈老板,肥佬春自己住在三楼一个不足10平方的窄小木屋内,因为房间朝向的原因,在这个尚属温暖的9月见不到一丝阳光。

其他所有房间都分隔出租赚钱,繁忙的时候连门厅里都住上人,客栈伙计搬到肥佬春的房间里挤在一起住,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。

窄小木屋内,茶香袅绕。

李福寿抿了一口绛红色的滚热茶汤,感觉到由身到心的舒畅,方才与肥佬春的一席畅谈,让他对现今昆士兰以及唐人街的情况了解甚多,可谓不负此行。

昆士兰州是澳大利亚1859年成立的自治州,至今不过17年,总面积172万平方公里,是整个澳大利亚自治领的第二大自治州,位于东北方向。

如今淘金者所在的城市叫做布里斯班,是一座因为淘金热而兴起的新兴城市,是昆士兰州的首府,自治州最大的城市。

整个城市不到10万人口,其中一半多是淘金者,约有两成人口从事农牧业,多为白人农场主和牛仔。

人口构成以欧洲移民和华人为主,大约是6:3,剩下的一成人口,是来自于南太平洋岛国土著和东南亚裔,还有少数来自美洲的冒险者,成分十分复杂。

由于华工的性格内敛,不善交际,与当地白人族**流很少,多聚居于唐人街周围形成自己的小圈子,完全的华夏风格社区,华夏饮食和生活,往往会因为隔阂引起主流白人族裔的敌视。

原因很简单,这些华人淘金者大多是青壮男子,秉性踏实肯干,在金矿场的收获也远比白人淘金者为多。

加上华人吃喝嫖赌的恶习少,因此能够积攒起大量的钱财寄回家乡,当然会引起别人的眼红。

仅1876年前八个月,昆士兰地区华工就寄回了价值71.5万英镑的黄金,相当于每名华工20多英镑,这是一笔不菲的钱财。

进入1876年

昆士兰州白人淘金者与华人矛盾日深,恶性殴斗事件不断,很多华人淘金者莫名其妙的失踪,累计已有170多人死伤,受害大多为华人淘金者。

布里斯班当地的警方却没有逮捕任何一个白人凶手,这让昆士兰帕尔默河流域的大小黄金矿场形势急骤紧张,双方不可调和矛盾更加尖锐对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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